西糖

等了好久吧,我的朋友。

天鹅·傲慢与偏见Ⅴ

 


Ⅴ · 梦魇星辰


 


德拉科久久地坐在座位上,直到人全都走出去,布雷斯走的时候看了他两眼,沉默地拉上门栓,他坐在那里就好像要待到天荒地老。


暮色西沉,橘红色的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他面前,他们应该围绕在温暖的壁炉间,讨论无聊的魔法史作业,畅谈拉文克劳的漂亮姑娘,再鄙视一下大难不死的波特,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虽然位于湖底,但严密的保暖魔咒和常年有着旺盛火焰的壁炉从未让他感到寒冷,只是,他现在不得不远离那个地方了。在那里,他无法呼吸,而他也使别人无法呼吸,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即使是在食死徒时期——是的,他现在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是一个食死徒的事实了,那个时候,高尔和克拉布以及斯莱特林里许多人也是围绕在他身边的。


他们恐慌却握紧彼此,受制于命令却互相帮助,疑惑于“信仰”却踉跄前行。


时至今日,他才能从那段混沌并且充盈着恐惧的日子里逐渐苏醒。每时每刻、每日每夜,那双红色的眼睛、蛇蜿蜒前行留下一条湿漉漉的印记、鲜血染红的羊绒地毯还有踩过庄园大厅留下串串红色脚印的苍白脚趾……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不停地提醒着,那里面有他的一份可耻的“功劳”在。


对错……是非……正义?真的不在他的字典里,马尔福家没有教授正义这个词,他只是不想,也不能那么做。他就像个不彻底的半成品,两边都是不需要的。


“他们都不需要我。”德拉科的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


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当一切都变了的时候,当发现站在了失败的一方,当然,或许应该说是邪恶的一方,总之胜者为王。但是他很高兴波特赢了,真的很高兴,打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


但是他绝不会向伟大的救世主说什么祝贺之类的话的,即使那样也许可以获得更好的待遇,马尔福不需要同情和怜悯的眼神,那只会让他想要呕吐,他十七年来的教育告诉他,一无所有之时尊严即是永不消逝的华美衣着,即使我们困如笼兽也绝不能低下头颅。他明白的,他一直在努力地坚持。即便潘西高尔不再在他左右,即便曾经犹如过江之鲫般追随他而现在都敢反过来踩他一脚的人比比皆是,他没有朋友,这没关系,真的,也许每个斯莱特林都要走上这样一条路,他轻轻地在心中念道。


一个人的话,也不是特别可怕的事情对吧。


 


他真的快吐了,在一遍遍地催眠自己之后。他躺在绿色的床单中间,不停地冒出冷汗做着噩梦,那些梦境就像纳吉尼冰冷湿滑的蛇身,扭曲地缠绕着他,一点点地勒紧,无数人的脸像影像一样不断闪回出现,他们都在对他低声细语,犹如午夜梦回的幽灵在拖拽你的灵魂下地狱,最后只剩一张苍白的脸在他鼻尖处轻声嘲笑,近若咫尺的五官拧成一团让人看不清是谁,阴湿的呼吸吐到他脸上,带着狰狞地笑和不断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嘶声,他动弹不得,恐惧在他心底扎了根。绵长的时间里,每一秒都像在被摄魂怪亲吻,他醒不过来。最后是布雷斯叫醒了他,布雷斯说他一直在低沉地呻吟和呢喃。他沉默着向他摆摆手,他知道这是这位昔日好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久困深梦终伤其身。


后来,他不太敢睡着了,那些凝结聚合的人影总会在他睡着之后在他身体里穿梭来回大声尖笑,让他神经衰弱精神疲惫。也许他该去求校医给他一瓶无梦药水,这种事之前只要去魔药教室就可以解决,呵,现在再也不可能了,以前也绝不会困顿如此。他没有去,任凭自己被噩梦缠身。他锻炼着自己醒来,锻炼着不在噩梦的时候惊呼出声,锻炼自己习惯这种闭眼就是地狱的场景,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梦也没有给他答案,他试图对着那些幻境大吼大叫,但重复在耳畔的阴冷笑声让他明白,无解。他也许哪天就会溺死其中。


 


西塔的天文台安静又偏僻,除了少数拉文克劳孜孜不倦的书呆子会在天文课结束后来这里观测星空外,午夜是不会有人在的。情侣们更喜欢花园和湖畔、图书馆角落的飘窗,以及旧扫帚间。


一个人靠在天文台的琉璃窗上,透过五彩斑斓去观测世界,沉寂的夜色中呼呼而来的冷风,展开的穹顶撒下大片的月色,寂静无声。


那天,他挣开梦魇躲进天文台,仿佛那样就可以逃离那些尾随他的东西。当他无意识地将手指敲在琉璃上时,蓝色的幻境席卷而来,他慌乱地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是自己根本没有挣脱噩梦吗?他颤抖着闭上眼睛等到摄魂怪的降临,什么都没有发生,盈盈的星光在他身边跳动着,这不是梦,是一个魔咒。少年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红润,只要是可触可及的人,那就是梦寐以求的现实。


浩瀚深蓝的天空包裹着他,明亮闪烁的星辰像一首无声之歌,在巨大的画布上演奏着慰藉动人的乐曲,遥遥的尽头散落着无数星座,有些是他还小的时候在母亲的怀里认识的,母亲……父亲……他不该想起他们的,那只会让他更加懦弱。金发少年痛苦地跪倒在地,记忆的阀门松懈了,越是温暖的回忆越是寒冷刺骨,他没有未来,只有遥远而触不可及的过去。变幻地星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罗织出华丽漂亮的星空降临在他发间、指上,肯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星光在他身畔穿梭,带着温润的微风,仿佛轻轻地拍击,就像母亲在哄慰一个哭闹的幼儿,发明这个咒语的人,肯定爱着许多人吧。


闪现在面前的星座让他沉寂的心震颤不止——天龙座,他的名字,这是谁留下的?他真的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不会是布雷斯的手笔,那个表面温和但实质冷硬的男人。星光逐渐退散,幻境的痕迹明显起来,他还站在天文台里,那个咒语应该是施在琉璃窗上的,光凭这样是找不到施咒之人的!该死!他必须找到,必须。如果这个咒语是故意留下的话,只能是给他的……如果,还有人愿意向他伸手的话……是不是……


 


“哗啦。”风吹开德拉科面前记录板的羊皮纸,上面仔细的写着他的级长工作安排以及会议提醒,他不记得自己有记过这种东西,事实上,他连记录板都没有在意过,反正没有人会动他的东西,固定的座位固定的疏离,留在固定地方的刻着DM的东西是不会使人感兴趣的。那么这是什么?他翻开纸张,这是一个女孩的字迹,没有男孩子会刻意练习字母的弧度和圆润,羊皮纸上整齐有条理的写明了他需要做的事情以及巡夜的时间、集合地点,等会,和他巡夜的是格兰杰!地点也应该是格兰杰定的,格兰杰有说过吗?那么这个……他急切地向后翻看。


空白页上留下了两句话:


希望你下次别忘记你的记录板,我可不想再把工作安排再跟你絮絮叨叨一遍。


顺便,我定了巡夜集合地点和路线,没有异议(不要忘记你的魔杖,友情提醒)。


 


左下角写着划掉的HG和Hermione Granger,她是觉得自己已经弱智到连她的简写都认不出来嘛?!烦人的海狸鼠。嘴角不自觉的笑意在少年人的脸上浮现,日落黄昏,巨大的落地窗折射着快要消失的光线,黑暗在慢慢蔓延,但在男孩的心里却是一片明媚的暖色。


握着板子离开会议室,夜色降临,他该去准备巡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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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更了好几天!抱歉!(不过也没人催更哈哈)

两个人进度缓慢_(:з」∠)_亲妈都开始捉急了,也许下章欢欣雀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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